军营离驻地家属院不远,有时候程蔓醒得早,都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号声。陆平洲骑车又快,通常六点下班,六点五分左右能到妇联找程蔓。
如果有事耽搁了,他也会找人给她带个信,让她自己先吃。
可今晚她等了二十分钟,既没等到陆平洲,也没有等到带信的人,程蔓只好拿着饭盒出去,踱步到岗亭往外看。
往外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,岗亭站着的年轻军人倒是透露了件事给她,他说陆平洲早回去了。
“回去了?”程蔓愣住,“那他怎么没来找我?”
站岗的年轻军人摇头,他不清楚这些事。
程蔓也没想从他口中问出答案,或者说当问题出口,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。
今天是陆平洲暗示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的结婚纪念日,他当然不会轻易忘记,再联系今天的种种不同寻常,答案显而易见———他想制造惊喜。
想明白这一点,程蔓不在门口逗留,转身回到妇联办公室,从柜子里取出礼物,拿着锁门回家。
到家门果然虚掩着,程蔓推门进去,里面光线有点昏暗。
五月份天黑得没那么早,但太阳将落未落之际,屋里总要点灯才更明亮,尤其过道狭窄无窗,更显幽暗。
程蔓将礼物放到柜子上,脱鞋进屋,穿过珠帘,率先看到客厅饭桌上放着的几盘菜。
糖醋排骨、葱油焖鸡、清蒸鱼、小酥肉……都是程蔓爱吃的菜,也是陆平洲会做的菜。
但他今天要上班,回来还不到半小时,这么多菜肯定不可能都是他做的,家属院这边也没有饭店……
程蔓正琢磨着桌上菜色的来历,身后主卧的门口咔哒被打开,陆平洲垫着脚尖走出,从后面捂住她的眼睛,刻意压低声音说:“猜猜我是谁?”
程蔓失笑:“如果你不是陆平洲,明天我就得上报家属院治安问题。”
陆平洲想想也是,松开捂住程蔓眼睛的右手,同时左手绕过她身侧,送到她面前说:“给。”
程蔓低头,就看到一束形似玫瑰,开得红艳的花出现在面前,惊讶又惊喜地问:“哪来的?这是月季花吗?”
“嗯,是月季,我找人买的。”
程蔓在脑海里过了遍临江的花鸟市场,离他们这应该不算近,便好奇问:“在哪买的?”
“前段时间我带队出去训练,经过附近一个村子,看到有一家院子里种了不少这个花,想着你可以会喜欢,抽空去找人谈了谈,让他们今天下午把花送过来。”陆平洲说着举了举花,“你不拿着?”
程蔓才反应过来,伸手接过鲜花,举高看了看说:“真好看。”
陆平洲邀功道:“对方送了一大捧来,花型不好或者枯萎的我没要,这九朵是精挑细选出来的。”
程蔓关注点却与众不同,侧过头问:“其他的花呢?”
“在房间。”
程蔓转身走进主卧,果然在书桌上看到被挑剩下的鲜花,对跟进来的陆平洲说:“这九朵放在房间里,晚上睡觉早上起来能看到,这些可以摆到客厅,肯定好看。”
“行。”陆平洲点头,“不过咱们要不要先吃饭,这些晚点再收拾?”
程蔓应了声,抱着月季又出了房间,经过沙发组时脚步一拐,将茶几上花瓶里的干花取出,指挥陆平洲去厨房接水,再将新鲜的月季花插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