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白的剑身反射的一道亮光正映在他眼睛,他淬寒的黑眸比剑刃还锋利冰冷。
苍怀检查完倒地的刺客。
“郎君,他也服毒自杀了!与外面那二十个一样。”
谢九郎过去查看,罗纨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她的视线从下方伸了过去。
刚刚自杀的刺客身体扭曲,像是肢体被人生生折出常人无法达到的角度,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怒张,嘴角和鼻腔都有血丝溢出,古怪又恐怖。
她打了个哆嗦,连忙收起好奇的目光。
为什么一招不中,他就立刻选择自杀,都不做第二手准备?
又是什么人会选择在这里伏击谢九郎?
罗纨之根本想不出来原因。
苍怀的声音被风送了过来。
“那罗娘子呢?”
罗纨之抬头,谢九郎和苍怀都在看她,就好像她与这些刺客也有脱不开的关系。
谢九郎会怀疑是她故意引他进埋伏?
罗纨之被冷汗浸透的后背一阵阵发凉,双眼既惊又恐,踟蹰地不敢进退,“九郎……我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……”
这件事她委实毫不知情。
谢九郎捡起掉在地上的幕篱轻抖了几下灰尘,抬眸温声道:“我知道不是你,刚刚你是想帮我挡剑吗?”
罗纨之眨了下眼,眼睛慢慢溢出了温热的眼泪,她轻轻点了下头,赶紧解释:“我看见有坏人藏在后面很可疑,就担心他要对九郎不利。”
“我不需要小娘子为我挡剑,遇到危险,你首先应该想到保护自己。”
罗纨之心里刚滋长的那点疑惑在谢九郎的温言细语里烟消云散。
为谢九郎豁出性命这样的事情她还从未想过,所以她那会只是下意识先拉住了谢九郎的手臂,可下一瞬谢九郎就把她的脑袋压了下去,用自己身体护住她。
她的鼻端甚至还余留着九郎身上苦甜交加的沉水香,她下意识摸了摸冰凉的鼻尖,怔怔发问:“那九郎为何要保护我?”
谢九郎帮她把幕篱戴好,手指拨拢她散在眼前的几缕发,“保护你,还需要理由吗?”
罗纨之心尖颤了颤。
她更内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