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将所见的晋土都变成北胡的领地,要将所有的晋人变成我们的奴隶供我们驱使!我要这天下一统皆在我的手中!”
他小小年纪,却已经野心勃勃,让人震惊。
随后他又咧嘴一笑,“你说的对,我们做不了朋友,因为我要做你们的敌人,我会杀光你的亲朋好友。”
似是浑然不觉自己的吐露出多么可怕的言论,还一脸的轻松和自信,那双眼睛闪烁着无比灼热的亮光。
仿佛已经能够一眼窥到未来,看见自己的成功与胜利。
黑马上的小郎君从震愕当中抽离,眉毛越蹙越紧,那双黑色的眸子却压着超乎年龄的镇定从容。
“妄想。”
两人对视上。
此一刻后,他们终生将为敌。
眼睫覆下,扬起。
自黑暗中重见天光,隔着流淌的绛水,他重新看清了赫拔都的脸。
那幅狂妄的神情没有因为经年累月的奔战而消磨掉一星半点,反而像是陈酿的酒愈发浓烈。
“谢昀,此一战后,大晋再没有余力,值得吗?”
“这句话同样适合你,北胡并非固若金汤,出门在外,王庭可安?”
北境虽然一统,但是也不是所有的部落都忠心耿耿,在后面觊觎王位宝座的大有人在,只不过忌惮赫拔都的大权在握以及强盛的兵马。
赫拔都面色一冷,很快唇角又扬起笑意。
“谢三郎怎么比我还着急,是不是赶着回去喝酒吃肉?”
“不错,我着急回去成亲。”
赫拔都哈哈大笑,“那我是不是还要在这里恭贺你?”
“恭贺就不必了,送个礼吧。”谢昀唇角微扬。
“礼?你要什么?”赫拔都有些好奇。
谢昀从容道:“命你的士卒后退,让出河岸地作为战场,我们一决死战,速战速决。”
他话音刚落,赫拔都旁边的随将立刻就出声阻道:“王上不妥,应当在河畔一战,断不能让出场地来!”
赫拔都却眯起了眼。
眼前的河水上涨,湍流不息,晋军要过河,绝非易事。
等他们渡至半途之时立刻出击,岂不是事倍功半。
真正的速战速决!
赫拔都一挥手,命令道:“让他们渡河,半途击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