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斐换了李航穿的白衬衫和灰色裤子,头发特意做出有点凌乱的效果,但衣服却扣到了最上方,很有禁欲系的诱惑感。他往常是最让人省心的,必然早早到位,这天却把那几粒扣子没完没了地摸,不肯松。
同时被闵红棉和景城两道灼灼目光威逼,方斐又扫一眼各就各位的工作人员——这场戏的镜头语言极其隐晦,只会拍到赤裸的肩和后背,所以事先谁也没说要清场。
方斐顿时更愁了。
他被冲昏头脑,完全忘记化妆的时候偷偷遮一遮身上的各种痕迹。
等会儿灯光一打,所有人都能知道他这两天过得多荒唐。圈子太小,太作太精致,根本藏不住秘密,方斐自问还没底气做到完全不在意别人指指点点。
他迟迟不动,最后杨远意发了话:“还是清场吧。”
景城:“啊?这有什么好清的……”
“清吧,一会儿把脱裤子那个镜头也拍了。”杨远意神态自若,“我来,你们都出去。”
尽管很不理解,景城在这种时候没必要挑战杨远意的权威,何况这种戏份谁拍都一样。
他不再坚持,帮着清场,最后只留下一个跟杨远意两次组的导演助理,一个灯光师,还有两位主演在棚内。
闵红棉可能看出了点什么,但她选择假装不知道。
“还需要讲吗?”杨远意打破了沉默。
闵红棉摇头:“杨导,之前景导都讲过了。”
她自己心情舒服了就不太阴阳怪气,再加上最近一个月拍戏也乖了,杨远意对闵红棉多少还是有纵容成分。但他依旧不放心,让两个人先走了一遍位置。
“这里。”杨远意喊停,走过去挡在闵红棉和方斐之间,状似随意地抬起手触碰方斐,眼睛却看向闵红棉,“你解开他的扣子,慢慢往下摸,然后蹲下去。不用真的碰到,但这是你们第一次接触,你这么做的目的是要看到他崩溃的样子,哪怕自己也紧张但绝对不能退缩。我从上面拍,盯着镜头说台词时稍微有引诱感,别害羞。”
“喔。”闵红棉想象了一下,“我总觉得我会笑场。”
“笑场就重来。”杨远意严厉地说,转向另一个,“道理你都懂,我就不多说了。”
方斐点点头。
“那争取每个镜头20条以内过。”
说完他拿开手,指尖心跳起伏的触感很快消失。
杨远意深吸一口气,扛起了摄像机。
导演助理喊开始,两个刚才还心不在焉的人立刻进入状态。
亲密戏真拍起来并无成品那么挑逗,甚至可说十分枯燥。
一遍一遍地重来,大部分时间都不是对着彼此,而是看向镜头,不同角度反复取景,每次都必须呈现得差不多,避免穿帮和剪辑痕迹太过明显。
在此种情况下,高压和重复会耗尽所有肢体接触的温度,拍完时演员基本都看破红尘了。
这段剧情堪称过界。
少女放肆大胆的挑逗,青年被迫接受,又逐渐在越发近的接触里有些蠢动。他仰起头,剧烈呼吸着,闭上眼,潮湿阴暗像一张网把他们密不透风地裹紧。可他在唇舌间获得释放,一颗火苗倏忽间炸开了,网被烧得一干二净。
他扶起少女,用拇指摸过她湿润的嘴唇,带着怒意质问她:“谁教你做这些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