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我忽略了中国和美国秋季的十三个小时的时差,我靠在躺椅上不自觉地睡着了。
再醒来时,天黑的像泼墨一般,半颗星辰都寻不到。
我的身上多了一条毛毯,我想一定是穆森回来了。
于是缓缓起身,揉着十分沉重的头踱步朝亮着光的房间走去。
那房间在会客厅的右手边,黑色漆就的门,以为是木质,谁知却是其他材质,还是被做成了原生态的样子。
我推开,许穆森正歪头靠在宽阔的椅背里睡觉。
面前的电脑开着,上面是全英文的收购方案。
他的眉头皱得很紧,身上的衬衣也显得很是单薄。
我生怕动作太大吵醒了他,只得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,然后将方才搭在我身上的摊子盖到他的身上。
他微微动了动,还好没醒。
我松了一口气,干脆蜷腿坐在地板上。
木质地板有些凉,我痴痴地望着他的睡颜,耳朵里听着壁钟有规律的“滴答”。
我将头搁在他的腿上,身子再向里挪了挪。
我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传递过来,这一刻是我近期最温馨放松的时刻。
哪怕我蜷缩着坐在地板上,哪怕就这样坐一夜,我都觉得幸福极了。
宽阔柔软的被褥和遮光厚实的窗帘,都抵不过许穆森浅浅的体温。
我在想,似乎经历了一切,这一刻的宁静最难得。
于是我轻轻提唇,声细如蝇:“穆森,晚安。”
我含着笑正欲抱着他的腿继续小憩,却忽然听到熟睡的他喃喃道:“小安,晚安。”
犹如巨石从高处落入水中,激起遮天蔽日的水花。
他说的不是“西西晚安。”
他说的是“小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