荔知快速揉了几下,看向谢兰胥:“还麻么”
谢兰胥试了试,成功恢复端正的坐姿。
“多谢。”他说。
荔知这才拿出包在手帕里的馒头,不由分说塞进谢兰胥手里。
谢兰胥看着正在收手帕的荔知,轻声道:
“荔姑娘将口粮让与我,自己又吃什么呢”
荔知抬头一笑,“我吃一顿饿一顿,反而能够精神些。现在要紧的,是殿下早日康复。”
“我的病,不是吃饱就能好的。”
“那要怎么才能好”荔知认真地看着他,“若是需要草药,殿下可将草药的特征告诉我。我会尽力帮殿下寻到。”
“老毛病了。”谢兰胥避重就轻。
他掰开干硬的馒头,将其中一半大的递给荔知。
“多谢荔姑娘的好意,但喂狗——只需一点就够了。”
荔知听他说要喂狗,也不恼。她接过谢兰胥递回的大半个馒头:
“那就——”
话没说完,几声狗吠让前方的流放队伍忽然嘈杂起来。
荔知几乎以为自己听见了幻觉。
狗吠虽然大差不差,但饲主永远听得出自己的狗和别的狗发出的叫声有什么不同。就像听见这声狗吠,荔知永远不会联想到谢兰胥用于取乐的那群野狗。
这分明是自己养的那条狗,但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
荔知顾不上其他,快步跑了过去。
跑到前方,一只熟悉的大黑狗正冲着围堵的几名流人汪汪叫着。荔知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跳着,震惊和喜悦像一股激流涌上她的头顶,而她就是其中那片不知所措的孤舟。
“神丹!”荔知脱口而出。
大黑狗立即抬起头来,看见人群外的荔知,大黑狗更加兴奋,几个闪躲后,从一名流人的身下钻出,转瞬就奔到荔知面前。
“汪!汪汪汪!”
神丹扑到荔知腿上,不停叫着,湿润的鼻头拼命拱着荔知的双手。
“神丹……”荔知忍不住哽咽了。
她蹲下身,将神丹抱进怀里,轻轻抚摸大黑狗毛茸茸的脑袋。在她记忆中的神丹,毛皮油光水滑,长得又高又壮——但现在,她怀里的神丹瘦得皮包骨头,肚子深深凹陷进去,她的手可以摸到那一排排的肋骨,曾经光滑的毛皮变得黯淡打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