荔知心道她便是无事可做也不会去看这种催人入睡的书。
她趴在木格窗上,继续百无聊赖地发呆。
不一会,林中陆续有人跑出,手里或多或少抓着一把蘑菇。荔知还看见了荔家人,郑氏和荔晋之慌慌忙忙地从林中走出,胸口鼓鼓囊囊,隐约有蘑菇的身影。王氏和荔惠直也是一手一把蘑菇,荔惠直兴奋不已,小脸上满是笑容。
荔知本想在王氏经过马车时提醒她蘑菇有毒的可能性,王氏却在注意到她的目光后,将两手的蘑菇藏在身后,绕路快步走过了马车。
“他们不会听你的。”谢兰胥说。
荔知何尝又不知道呢
饥饿的人不会因为几句没有依据的猜测就舍弃到手的美味。
不多时,锅炉架起来了。
流人们从没这么团结过,有锅的献锅,有盐的献盐,有菇的献菇,所有人都围在小小的锅炉前,不停咽着口水。
马车里的荔知闻到若有若无的蘑菇汤香味,肚子发出响亮的叫声。
她尴尬地回头望了眼谢兰胥,后者不动如山,头也不抬。
荔知好奇他在蘑菇汤面前也不为所动,开口道:
“殿下”
谢兰胥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你不饿吗”
谢兰胥没有回答饿还是不饿,他只是轻描淡写道:
“习惯了。”
同样是流放多少天就饿了多少天的荔知,丝毫没有觉得饿习惯了。
如果大家都吃不上东西还好,如果有人吃起好东西——比如现在的蘑菇汤,她就饿得肚里痒痒,像是有只手不停抓来抓去。
“我的厨艺很好,”荔知说,“等到了鸣月塔,殿下一定要试试我的手艺。”
谢兰胥又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殿下,我们走了有一半的路程吗”荔知又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甄迢一定知道,殿下可以问——”
道德经盖住荔知的视野,也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。
“安静,节省体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