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可看清了确是郑恭”甄迢吃了一惊。
“只看见背影。”谢兰胥又咳了两声,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润,“应是郑恭。”
“只有他一人吗”甄迢追问。
谢兰胥点了点头。
“大人……”一名短解试探地开口,“郑恭……是不是逃役了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,短解们纷纷附和。
“是啊,他老是抱怨这门差事又累又捞不到油水……”
甄迢不是不知郑恭秉性,但他还是怀疑郑恭是否蠢到会去逃役。
他心烦意乱地开口道:“此事还需调查,未免耽搁行程,先叫流人们都上路吧。”
失踪的郑恭最后暂时不了了之,短解们大声吆喝着,流人们陆续上路。
朱氏一手牵着一个半大孩子,艰难地走在荒漠里。荔知走到荔慈恩身边,牵起小妹妹的手。
朱氏惊讶地看着她,荔知对其笑了笑。犹豫片刻后,朱氏松开了荔慈恩的手,她身旁的荔象升探出头来看了看一脸开心的妹妹和荔知,脸上的防备渐渐减淡。
荔知和荔象生两兄妹的交际不多,但两兄妹却是荔夏的忠实拥趸。
荔府每个地方都有他们捣乱的身影。
荔夏上房揭瓦,荔香大胆顶罪,荔象生和荔慈恩两兄妹则像两条跟屁虫一样跟在两人身后,为她们的恶作剧把守望风。
荔慈恩趁没人注意她,捏了捏荔知的手。
“……我会替另一个姊姊保护好荔知姊姊的。”她悄声道,眼中闪着聪慧。
荔知愣了愣,然后笑了。
“好。”
“姊姊为什么对殿下那么好”荔慈恩问。
荔知沉默片刻,笑道:
“因为姊姊让他没有家了。”
……
流人在荒漠中走了两天,终于再次看见起伏的山林。虽然这意味着可能会有额外的食物,但随着高度的提升,空气越发严寒,地面开始散落棉花一样的积雪。
流人们单薄的衣物不能抵挡严寒,染上风寒的人越来越多。
队伍途径山城洋城时,除了两名交接的短解外,还额外来了一名顶替郑恭位置的新长解。
这名姓陈的新长解不近人情,对所有人都是眼高于顶的模样,刚来不久就和朱氏发生了一场冲突。
“滚开!”
一日晚间,陈长解的怒喝打破了营地的平静。
朱氏被推倒在地,一脸恐惧和窘迫地看着怒目圆瞪的陈长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