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凤韶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兰胥。
无耻两个字就差写在他的眼神里。
“难为你冲突之际还记得你们是血脉至亲。”谢慎从感慨道,“凤王性子冲动,在很多地方还需你多多包容。”
“皇上!”怡贵妃瞪大眼睛。
谢慎从对怡贵妃的异议充耳不闻。
“都是微臣分内的职责。”谢兰胥揖手道。
荔知冷眼看着他在那里装模作样,扮演一个贤臣。
郡王和亲王掀起的风浪,再加上皇帝和怡贵妃的参与,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一颗无意间掉落漩涡的石子。
在这些大人物面前,她和一颗石子无异。
“都散了吧,挡着了朕回紫微宫的路。”谢慎从摆了摆手。
众人保持行礼的姿势一直到龙辇消失在宫道的尽头。
皇帝都发话了,怡贵妃也不敢再惩治荔知,只好瞪她一眼,带着谢凤韶和自己的宫人走了。
宫道再次变得寂静后,谢兰胥毫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鲜血。
此番闹剧,是为了向天下展示他的软肋,凤王,不过是在刚好的时机出现的刚好的人。
和皇帝的爱子公然斗殴,谢兰胥并不害怕老皇帝的怒火。
他深知,比起卑鄙或平庸,这位年过半百的开国皇帝更不能容许的,是麟凤芝兰。
能够亲眼目睹他困于情爱,为一个毫无家族倚靠的罪臣之女争风吃醋,谢慎从不仅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高枕无忧,甚至连饭都要多吃两口。
他心情愉悦,扬着嘴角捡起地上的纸伞。
荔知望着受了伤出了丑,还依然心情愉快的谢兰胥,多少猜到了他设计这场闹剧的目的。
“你高兴了么”
谢兰胥毫不在意她话中的锐利,扯着破了的嘴角笑道:“般般觉得呢”
他很高兴。
荔知看得出来。
不仅达成政治上的目的,还让众人都看到了他们的亲密。
如果可以,谢兰胥恨不得用皇榜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。
“怎么没把衣服披好看你,头发都湿了。”
谢兰胥站到她面前,将雨伞的三分之二都置于她头上,再用手轻轻拂开被雨水粘连在她脸上的发丝。
他沾着雨水的手指,就像一条冰冷的蛇,幽幽地爬过她的面孔。
谢兰胥爱怜地看着她。
谢兰胥的瞳孔比常人更黑,深而水润。那双缱绻动人的眼睛里映着她的身影,好像困着她的牢狱。那深不见底的黑色,不仅缠绕着他,也深深缠绕着被困住的她。
“般般要是没有阿鲤,可该怎么办”他柔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