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这样!”
卖菜大娘家的小女儿抿着小嘴巴,表情郑重地将一张纸交到了戚山雨和柳弈手里。
这张纸片是从戚山雨随身带着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,上面画着一张图,是小女孩根据她前天晚上看到的“鬼”画出来的场景重新。
一个年仅六岁的普通小姑娘,受能力所限,自然没法画得多传神。
是以,纸上只用无比稚嫩的笔触,画了一扇歪歪扭扭的窗户,窗户右下角有个斜斜的梯形框框,梯形框中间是半个人的头颅,然而,那半颗头颅,却是嘴巴朝上,鼻子朝下的。
直到看到这张图,柳弈和戚山雨才对小姑娘所说的“倒吊”这个词有了具体的概念。
中年妇女他们一家住在厂区后面的一片城中村里,已经住了快二十年了,眼瞧着周边地区渐渐开发成厂房和物流公司,越来越多外来务工人员在这片区域驻留,以前的老邻居不少人都将屋子改成了群租房,不过他们一家没有别的物业,只能一直住在老屋里。
他们的屋子在七楼,是个小三房的结构,小女儿独自睡在靠南面一间最小的房间里,从姑娘的窗户往外看,正好能看到距离大约五十米之外的南诚印染厂的厂房最北面的一角。
“那个窗户嘛嘛黑,只有这个框框是亮的。”
小姑娘用自己贫瘠表达能力,努力向两位“警察叔叔”解释清楚自己在27号深夜的所见所闻。
戚山雨不太确定地追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,工厂的这个房间开了灯?”
“不对不对,不是开灯那种亮光!”
女孩听到柳弈的追问之后,连连摇头,伸出右手,拇指和食指比了个“C”字型,两指之间隔了大约一厘米。
“就一点点亮,真的就一点点,还摇摇晃晃的闪来闪去。”
要求一个小女孩清晰的描述亮度确实不太可能,柳弈和戚山雨于是没有继续追问,而是点了点头,指着那幅画里的人头继续问道:“那么你怎么确定,这个是倒吊的人?”
“不是人,是鬼!”
小女孩对这一点很是坚持,“我看到他的侧脸了,就半截吧,而且黑乎乎,还歪歪扭扭的,下面是鼻子,而嘴巴……”
她歪着嘴,做了个扭曲的鬼脸,又比了个向上的手势,“嘴巴在上面,他是倒着走路的!”
说完,小姑娘睁着大眼睛,表情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,“只有鬼才会倒着走路!”
戚山雨想了想,问道:“窗户上的光持续了多长的时间?”
小女孩茫然地摇了摇头,“不知道……我那时候吓得去找妈妈了……”
她下意识地去拉妈妈的衣服,想要向她寻求答案,中年妇女立刻接过了女儿的话头,“我陪她去她的房间,从窗户往外看的时候,那个工厂窗户也平常一样,黑咕隆咚的,根本没有看到她所说的倒吊的鬼。”
戚山雨有些遗憾,若是证人只有一个年纪不过六七岁的小孩儿的话,那么描述的真实度和可信度都难以避免的必须打上折扣了。
于是他想了想,问了另外一个问题:“那么,您去您家闺女房间的时候,大概是晚上几点呢?”
妇人努力回忆了一会儿,不太确定地说道:“大概是半夜一两点吧,反正肯定是挺晚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