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然没有忘记不久前检查那具无名白骨尸时的发现。
当时柳弈在尸骨的髌骨、胫骨和踝骨上一共发现了三处骨折或者手术的痕迹,他还对自己的学生江晓原说过,身上带着如此多典型运动伤的人,十有八九应该是个运动员,而且从事的,很可能还是以下肢为主的运动项目。
“对,你看这个。”
戚山雨点开手机网页,输入“郁学义”作为关键词,按下了搜索。
随后他点进搜索结果的其中一条链接里,让柳弈看上头的一篇体育新闻。
柳弈接过手机,先扫了一眼网页的发布时间,已经是整整九年前了。
新闻的大致内容,说的是华国某甲级联赛球队球员郁学义,在练习赛时跌倒造成右侧膝关节交叉韧带断裂及髌骨骨折,伤情较重,很可能缺席接下来整个赛季的比赛云云。
网页顶部还附带了一张球员的比赛照片。
与戚山雨给他看的证件照不同,照片里取的是郁学义仰角的四十五度脸,能让人清楚地看到,他有个凸出的下巴,无论是外突的轮廓还是弧度,都和白骨尸的头骨颅面三维复原图的侧面照十分相似。
柳弈顿时就明白了,为什么当时江晓原看到复原图时,会觉得有些眼熟了。
因为他的徒弟是个铁杆球迷,十数年如一日地一边骂一边支持着连地区赛都无法出线的华国男足——如果白骨尸生前真的曾经是个华甲球员的话,江晓原会对他那相当具有辨识度的下巴存有模糊印象,就很正常了。
“这位名叫郁学义的球员,身高178公分,失踪时刚好30岁,他曾经在国内两支甲级联赛球队里效力,在20××年2月,也就是八年前因伤退役,4月受聘于隔壁H市某青少年足球俱乐部,任职助理教练,可暑假过后,他却没有再回去上班,俱乐部因为无法联系上他,于同年9月以失联报警……”
戚山雨翻开笔记本,将他们的发现归纳以后告诉柳弈。
“等等。”
柳弈抬了抬手,打断戚山雨的陈述,“你是说,报警的是俱乐部?”
“嗯。”
戚山雨点点头,“郁学义的父母当年都已经过世了,也没别的直系亲属,老家远在A省,而且已经多年没有回去过,关系远一些的亲戚和他差不多算是断了联系,根本不清楚他的行踪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柳弈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敲,“这样的人即使失踪了,也很难被人察觉吧,如果不是俱乐部替他报了警,怕是即使到今时今日,也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可能遇害了。”
“确实是这样没错。”
戚山雨回答:“我们按照郁学义八年前留在俱乐部的地址,找到了他当年在H市租住的公寓的房东。那位女房东依稀记得,当时似乎是有个自称是郁学义的表弟还是什么亲戚的年轻人,拿着房子的钥匙来还给她,说他哥要到别的城市工作,房子不续租了,等她在合约到期时,回房子一看,人已经搬走了。”
“那房东收回房子的时候,有没有注意到房间有没有什么异常?”
柳弈想了想,“比如,墙脚、沙发、浴室等地方带有血迹什么的。”
“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