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怀妄的脸又猛地红透了。不过看兼竹并无不适,他也放下心来,将先前从鲛人族给人带的“土特产”拿出来。
兼竹一边吃着零嘴一边翻来覆去研究那片鲛人鳞,“这是什么?”
“你不是没见过鲛人,这是他们的鳞片。”
“还挺锋利的。”
“以后我再带别的回来给你看。”
“好啊。”
兼竹欣然应下,将那枚出自鲛人王的鳞片揣进了乾坤袋中。
28。
结为道侣之后,山间的小日子如蜜里调油般过了起来。
自从怀妄亲自动手做了那条发带,他仿佛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,时不时做些手工品送给兼竹逗人开心。
最开始雕的是浮莲灯罩,后来又做了个陶埙。
埙声抱朴,灵台空明。怀妄练剑时兼竹便坐在那棵大树上吹埙,垂下的小腿一摇一晃,在悠悠埙声中搅动着树影夕阳。
除了这些手工制的小玩意儿,属于二人共同的院舍也被打理得越发精致。床具换了新的、床头挂上了幔帐,屋中家具新添了衣柜书桌。
院里栽满了怀妄从外界四处带回的奇花异草,他看兼竹喜欢,就将蒹山上上下下也都种上了花卉灵植。
一年四季,从无荒枯之日。
空旷的湖边泊了艘白玉舟,雕窗两面通风,里面的陈设全按兼竹的喜好装点得奢华精巧。
两人还时不时换上平常装扮,下山参加民间的各类节日庆典,从白雾弥漫的早茶,到万家灯火的夜市摊。
渭都城中有条天水河,传闻北通瑶池。
每到盂兰盆节,兼竹和怀妄二人便一道前去放盏河灯。灯上写着他们的心愿,最开始的两三年还是“但愿人长久”,到后面写无可写,画风逐渐跑偏。
怀妄看着河灯中央那行“想连着七天都吃水煮肉”,无奈道,“你可以直接同我说。”
兼竹蹲在河边,用神识驱使着河灯漂向远处,“我现在想到的心愿就只有这个,许愿要有仪式感。”
漫川河灯随波飘远,在兼竹眼底晃过一片星火。
怀妄侧头看着他,唇角微松,“好。”
随即伸手牵着人站起身来。两道身影联袂融入人潮,依稀还能听见兼竹哔哔叭叭道,“配菜要腐皮、青蔬……”
回答他的依旧是那句“好”。
29。
两人在蒹山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
日子一晃十年便过去了。
十来年时间,怀妄从最初的青涩害羞,到后来逐渐娴熟。屋里书架上的话本越摆越多,他们的修为也一路猛涨。
大概是因为习性有别,他两人的修为很快拉开了差距——每次修行结束,兼竹就吃吃睡睡美其名曰“补充元气”;而怀妄内功剑法从未落下,渐渐的,他沉寂已久的大乘期瓶颈竟出现了松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