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办法放开她。
鹿朝跪坐在寒池边,因为喝了酒,雪白的皮肤染上一层浅浅的绯红色,双眼迷离,娇艳动人,冲淡了她身上那份不可亵渎的神性。
害怕一见面就吓到他,他站在冰冷刺骨的寒池中,压抑着浑身沸腾和叫嚣的欲望。
他抬起手,摸了摸她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:“你说你不是朝朝,那你为何会来这里?”
鹿朝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毛骨悚然,只好说:“不是我想来的,我是被人灌醉送进来的。”
“哦?”帝夙倾身过来,靠得她很近,眼看嘴唇就要被他碰上,鹿朝连忙向后仰去,可是双肩被他抓着,也只能微微后仰。
但他没有强硬地追逐过来,只是若有若无地擦过她唇边的肌肤,带着滚烫的呼吸。
“那你知道,为何他们要送你来这里吗?”
鹿朝抿住朱唇,都到这个时候了,她怎么可能不知道?
魔尊红着眼睛,贪婪地盯着她的脸,终于浅浅地在她唇边吻了一下:“送你来侍寝。”
鹿朝推开他:“这是个误会。”
“知道怎么侍寝吗?”他揽着她的腰,让她贴近自己,“他们教过你了吧,还用我再教教你吗?”
危险的侵略感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,鹿朝有种溺水的错觉。
他从前可不是这样的。
从前,明明对她温柔又克制,人又单纯,她说什么都会听。
可现在……看他这副要把自己吞下去的模样,鹿朝忽然有些恼怒:“是不是不管他们送谁进来,你都要人家侍寝?!”
空气静默了一秒,随后,她听到一阵愉悦爽朗的大笑声。
恍恍惚惚,又是那个懵懂单纯的少年。
鹿朝不解地看着他,现在视线逐渐清明了,她能很清楚地看见他的模样,他笑得眼尾泛红,俊美的脸格外妖异。
只是,她忽然发现他额角有一缕银白的发丝随着他的笑声滑落在他脸颊边。
她想起幻境之中见过的魔尊,原以为这缕白发要一千年之后才会长出来,没想到才过去三年,他还这么年轻,就长出了白发。
鹿朝情不自禁抬起手,手指拂过那缕银白发丝的瞬间,他眼中的泪水猛地滑下眼眶。
他明明这么强大,却像个小孩一样在她面前落泪。
“朝朝……”他垂下头,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什么都没说,只是抱着她,一遍又一遍地喊她,“朝朝,朝朝……”
鹿朝觉得身体中有个地方很难受,她闭上眼睛,努力把那一股莫名的难受压下去。
他身上,黑色的煞气源源不断冒出来,她尝试封印过这股力量,豁出性命都没能成功,所以知道他能将这些力量都压制住,没有被反噬,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。
“让我试试。”鹿朝轻轻推了他一下,“你控制不住这些力量了。”
他微微退开少许,抬起血红的眼眸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