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云才倒也上道,明白她的顾虑,待茶点都上齐全了之后,便开始自觉自动说起家中近况…
“阮娘子…来,喝茶。
我祖籍云洲,家中往上倒三代也是商户,后来老祖父中榜当了官之后,便开始培植子弟,好在我父亲与家中几个叔父倒也争气,后来陆陆续续都争气入了仕,官职虽都不甚高,可也都知足了……
以往经营的铺面田地倒也都积攒着,或经营得不如阮家商行这么红火,可每年也会结余不少…
父母年迈多病在云洲住惯了,随云洲的弟弟住在一起以后不会入京,家中三个弟妹都娶的娶、嫁的嫁不必再操心……
若是阮娘子愿嫁过来,关起门来过我们的小日子便是了…”
到底是娶妇过一次的人,晓得女子出嫁前担心的是什么,所说的每一句,全都精准踩在了阮珑玲的喜好上。
官户。家底丰厚。不用与公婆同住。
如此看来……此人…倒也并非不能嫁。
只是这些字字句句,全都一字不漏落入了隔厅中的另一位贵眷耳中。竹林种得格外密集,阳光的照耀下,在男人身上落了些影影绰绰的细长竹叶影子,
李渚霖竖耳听着,不禁微转了转指尖的碧绿扳指…
?
瞧这情景,二人竟是在相亲?
可上次见阮珑玲,她分明梳着已婚妇人才有的发髻,为何还要相亲?
此时隔壁适时响起,
“对了,我向来身强体健,去护城河冬泳都能往返三个来回,定不会如你上一个郎君般体弱多病…独自抛下你一人,这么多年凄楚度日…这些你都大可放心!”
……原来如此…
她如今…竟成了个丧夫寡居之人…
莫非这就是她当年始乱终弃的报应?
李渚霖合该觉得开心的,可却蹙着眉头,怎么都欢欣不起来……
甚至从心底莫名涌出一股怜惜之情…
与她对坐的男子,定然是更怜惜她了!
李渚霖瞧那男子待她十分热络,仿若只要阮珑玲松口答应,他便恨不得与阮珑玲当场成亲,不禁沉着眼,透过交相叠叠的竹叶间隙,朝那男子望去…
。
那人竟有些眼熟?
不正是当年在天下楼,被黑骋铁骑从辩经阁中拎出来的考检过学问之人么?若是他没记错,那人应该是叫王云飞。
此人在上次科考中考得不错,位列一榜第二十三名,原也应该入翰林院任职的,可李渚霖念及他曾心仪过那玲珑娘子,心气不顺之下,就把他调任到梅州去了……
如今已整整五年了,这人竟也还惦记着她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