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渝浓密的睫毛上还有汗湿的水汽,一向淡漠冷清得有些强势的眉眼,此刻却因为微微下垂的动作显出了他的虚弱。
影帝级的演技就是——明知道他是演的,却还是会为了他的这几声做作的低咳而产生代入感,从而像老父亲一样生出心疼的情绪。
方木被他打败了,“好好好,说要求,我帮你找。”
。
撒切尔酒店。
宫渝站在总统套房门口,皱着眉头揉了揉被威亚勒得生疼的腰,然后掏出方木给他的房卡,门应声而开。
屋里漆黑一片。
他关上门,大厅里暖黄色的灯光旋即亮了起来,背对着门口坐在窗前的少年从沙发上站起身。
他的腿很长,导致站起来的这个动作显得尤为漫长。
然后,他转过身来。
宫渝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。
但没想到方木竟然会帮他找到这么个尤物。
他看傻了。
朝思暮想的男人就站在对面,关珩不免有点紧张。
他下午四点就从公司离开,早早地等在这里,已经把满腔的欢欣消磨大半,看见宫渝半天不说话,突然对自己彻底没了信心。
关珩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情绪,声音不高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信和强颜欢笑:
“……我很丑吗?”
宫渝从第一眼看见关珩这张把两岸三地全拢在一块儿的圈子里,也仍旧堪可封神的脸时,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哪儿还顾得上让耳朵有使用功能,这时候只能看到关珩的唇红齿白,听不见他说的什么。
关珩不太甘心,笑意微敛,又问:“我很丑吗?”
宫渝盯着他不吭声,喉结滚动两下,看在关珩眼中倒像是难以启齿般的欲言又止。
关珩的心凉了半截儿。
他的眼睛深邃清澈,有一种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那种成熟中带着青涩的气质,然而此时可怜巴巴地瞅着宫渝,看上去像只流浪的小狗。
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寞地垂下,几秒后又轻轻抬起,仍带着一丝期待地看向宫渝。
宫渝还是纹丝不动。
关珩的脸上保持着最后的得体微笑,他拉了一下书包带,脚尖微动。
“那我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