骤然听到顾惜枝的声音,陆云铮后背一僵,眉眼间隐有触动,却还是微微闭上了眼睛。
这时候,盛帝又扫了眼不辨神色的沈嘉岁,最后目光反而落在了殿内的江浔身上。
“江夫人,既然顾惜枝是你带来的,便说说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。”
沈嘉岁当即抬起头来,拱手垂眸,扬声道:
“圣上,臣妇状告顾惜枝,藏匿其父通敌叛国罪证,瞒而不报,又混淆是非,嫁祸构陷忠良!”
“多年来,她犹如暗藏的蛇蝎,蛰伏于沈家左右,又暗中指使心腹家仆藏匿叛国书信,其阴谋筹划已久。”
“臣妇已然洞悉顾惜枝藏匿书信之所,还请圣上明鉴,惩治恶徒,还沈陆两家一个清白!”
声音清亮铿锵,不见丝毫的瑟缩之态,传到殿内,依旧清晰可闻。
江浔低垂的眉眼霎时闪过柔色。
他说过的,岁岁不必藏于人后。
且往昔在御前,他多是形单影只,而今日,是岁岁来援他,与他共赴庙堂风云。
江浔极难得地有了片刻恍神,直到顾惜枝也扬了声:
“圣上,往昔之罪,民女无言以辩,卑贱之躯死不足惜,却实在见不得他们构陷皇子,算计圣上!”
此言一出,赵怀朗先是拧眉闭目,转瞬间却又舒展了眉眼。
此前他曾提及,江浔与沈家自一年前便开始精心布局,顾惜枝亦参与其中。
然此刻顾惜枝对沈家满怀恶意,言辞间似有不共戴天之仇,可见他之前还是误判了。
他正觉烦躁挫败,却又从话中觉出了顾惜枝的决心。
她这是死,也要拉沈家陪葬!
如此不妨再等等,或许还有转机。
“民女所为,皆出于上一辈的仇怨纠葛,家父已逝,民女却放不下,挣不脱,这才走上歧途。”
“民女愿意伏诛,却见不得沈家自诩忠良,实则结党营私,帮扶江浔,染指储君之争!”
“圣上,沈家早已洞悉民女所为,却暗中推波助澜,发现王爷被民女蒙骗利用后,更是行黄雀在后之计。”
“他们步步为营,于今日构陷王爷谋害忠良,只为让圣上与王爷父子失和,好叫江浔得逞!”
“臣算君,可为谋逆,请圣上明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