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瑜冷哼。
他一身轻便的交领衣袍,袖口肥大,连腰带都未系,就那么松垮地套在身上,露出来的手腕白净,指骨修长匀称,随意地坐在榻上,处处都透着美人的风情。
宁樱站在那儿欣赏了一阵儿。
不可置疑,那人当真是尤物,年轻俊美,眉目如画,体态匀称修长,仪态端方,又有一身文人特有的君子风骨。
那种矜贵的文秀气质是需要良好的家世教养才能熏陶出来的,它需要祖辈日积月累的创造,才能造就出良好的条件去供养出这般优秀的子孙。
见她骨碌碌盯着自己瞧,李瑜道:“去把你那张脸洗干净了再来,勿要坏了我的兴致。”
宁樱“啧”了一声,露出几分不屑,好奇问:“这样的阿樱,郎君可还喜欢?”
李瑜并未回答这个问题,只道:“我方才从县志里看到这样一个异闻,说有一个女鬼,专门披上貌美女郎的皮囊去骗取男人的心,阿樱啊阿樱,你说那女鬼可不可恶?”
宁樱轻笑起来,回道:“谁让男人贪色呢。”
屋内空间宽敞,有两间相连,宁樱去另一间洗脸。
她把篮子放到桌上,心想这小公主到底娇养惯了,住这样的上房不知得花多少钱银,简直奢靡。
角落里有一只小炉子,上面的铜壶里冒着热气,旁边还有一只桶,桶里有清水,可自行供应。
宁樱取来铜盆洗脸,听到隔壁的李瑜道:“我听市井传闻,说你嫁过三回,克死过三个男人,我算是哪一个?”
听到这话,宁樱愣了愣,边擦脸边道:“郎君从哪里听来的?”
李瑜:“你甭管,我就问你,我算哪一个?”
宁樱轻笑出声,回道:“自然是最初那个了,人生得俊,每月还有二两银子支使。”
李瑜:“还能给你暖被窝,是吗?”
宁樱彻底乐了,忍不住探头道:“郎君还挺有觉悟。”
李瑜又气又笑,指了指她道:“市井里就是这么传的。”
宁樱撇嘴,“寡妇门前多是非,人家要在背地里议论,也怪不得阿樱。”
李瑜冷哼一声,放下书籍,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又问:“袁杰说你当初在秦王府有引诱过他,是吗?”
宁樱似笑非笑,眨巴着眼睛狡黠道:“郎君可信?”
李瑜看着她没有说话。
宁樱的老奸巨猾在这一刻充分地体现了出来,“阿樱从未离开过郎君半步,若要在郎君的眼皮子底下引诱袁中丞,且还不能被郎君察觉,这事儿可不是一般的难办,要么是郎君眼瞎太蠢,要么就是阿樱吃了熊心豹子胆,郎君觉得呢?”
李瑜再次被气笑,“你骂我。”
宁樱:“阿樱可不敢,倒是郎君挺有一番手段,用身契来放长线钓大鱼,可着实让阿樱防不胜防。”
李瑜哼了一声,“我若不用身契做饵,岂能把你找出来?”又道,“我再问你,当初你才进袁家时为何闹自缢都不愿回秦王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