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峻不断思索着脑海中有关游牧的相关记忆,说道:“姑衍山虽为旧匈奴圣地,但因为山岭间,冬季寒风凛冽,王庭岂能安置于此。如我为鲜卑人放牧,当会居河谷之间,一来避风寒,二来便得河水。”
因之前得到副庭设在姑衍山的消息,汉军出塞以来,脑海中仅有姑衍山,故围绕姑衍山展开许久的搜查。
今霍峻仔细了解姑衍山地理,却猛地发现,他并不合适当做王庭。游牧民族虽时常迁徙,但其本质也是人,且是人与动物组织而成的团体。
既是人与动物组织而成的团体,在寒冷时必然偏好温暖,在居住上偏向在水流附近定居。故如此角度来看,鲜卑副庭多半会在河谷地区,山岭为其御寒,河水便于其生活。
“王庭居河谷之间?”
蒋济捋须而吟,说道:“相国所言有理,北疆严寒更甚漠南,暾伟则在漠北设副庭,岂会将大帐设在山岭上,或是居河畔原野之间,饱受寒风侵蚀。今欲寻副庭,当往河谷间寻觅。”
“往何处探寻河谷?”魏延追问道。
霍峻负手踱步,说道:“余吾水为漠北少有之河流,姑衍山在余吾水以北,今欲寻河谷当逆余吾水而进,深入山岭之中,寻找王庭。”
余吾水发源于肯特山脉,在流经山脉间,必然会冲刷出河谷。如果想寻找河谷,唯有逆流而上。且姑衍山与狼居胥山皆是肯特山脉的一部分,故临近姑衍山的河谷,必在肯特山脉中。
有了主意,霍峻语气果断,说道:“孤率军远征至此,不破胡庭绝不回师。”
“愿听相国吩咐!”
诸将神情严肃,起身应道。
“大军明日朔流而进,探查河流谷地,能否击破胡庭,数日内必有分晓。”霍峻说道。
“诺!”
再次明确思想之后,汉军在第二日清晨朝余吾水的上游而进。
汉之余吾水,后世之土拉河,其与克鲁伦河、鄂嫩河为游牧民族的发源地,蒙古视三河为祖宗之业。
霍峻逆土拉河而行的方针是正确的,因为暾伟则确实将副庭设在土拉河流域,且为了躲避风寒,将王庭安置在昭莫多河谷(今乌兰巴托)之内,距姑衍山约有两百多里。
三月十一日,汉军沿河流行军百余里,斥候发现有牛羊大规模放牧踪迹,原地下营,并派斥候于夜间探查。
三月十二日黎明,奔波一夜的斥候向霍峻带来梦寐以求的好消息,鲜卑王庭在八十里外的昭莫多河谷中。
霍峻兴奋至极,留千人与折掘部的妇孺看护军备,命魏延为先锋,全军出发扑向鲜卑胡庭。
与此同时,上天似乎体谅霍峻的不易,为了避免奔袭的汉军被鲜卑胡庭发觉。在汉军出发之后,天空顿起大风,沙土飞扬,日光昏暗。
鲜卑人为躲避突然而来的风沙,纷纷回到王庭里躲避沙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