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衣人算是被白眼狼反咬的一口狠狠啃在了大动脉上。
他疲惫又憔悴,拉下老脸给应容许道了歉,表示未来会好好管教不成器的弟弟。
往后毕竟是家事,他们也不好掺和,应容许和陆小凤在这点上很有共识,客套两句就马不停蹄地撤了,一点红好歹也是薛笑人麾下的一员大将,也被留在了薛家庄。
估计薛衣人有的是话要问他,就是不知道问的方式……
应容许犹豫两秒,还是没说话,跟陆小凤被送出大门。
他对客栈狭小逼仄的活动范围有了点阴影,万一打起来都不够他跑的,拉着人在城里逛了一圈找到一家日租民房的,看在真金白银的份上服务态度极好,甚至拨了个人给他们烧热水,供在尿桶前熏了一个小时快入味儿的应神医泡澡祛味。
应容许婆婆妈妈洗了三遍澡,换好衣服出来时,陆小凤已经打起第三个哈欠。
“你跟杀手还挺有缘的。”
“孽缘,谢谢。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?”应容许翻了个白眼。
“哎,对救命恩人怎么说话呢?”陆小凤半真半假的抱怨,“我可是接到书信后连酒都扔了往你这儿跑!到地方还要在暗处躲着给你当暗卫……啧啧啧,你出去问问,江湖上还有第二个能请我陆小凤当暗卫的吗?还不都是为了朋友!”
“辛苦我们陆大侠了,朋友准备做一顿大餐犒劳您,不知道陆大侠有没有想吃的菜?”
陆小凤一下就支棱起来了。
应神医是不是神医有待商榷,但他一定是天下排得上号的神厨。陆小凤跟花满楼混了两次饭就被牢牢抓住了胃,恨不能一日三餐都赖在百花楼里吃。
大厨平日菜色全凭心意,点单机会可遇而不可求。
应容许手里不知何时掂量出来一只钱袋子,抛接起来哗啦哗啦响:“走,你想喝什么酒,今天管够!”
“真的?”陆小凤顿时发出傍上大款的快乐声音:“我听说城西酒庄新出了一批残花岁,走走走,先买他几大坛!”
酒庄名气大,新酒一批酿出来数量不多,价钱自然也很好看。应少爷财大气粗,一挥手包揽了大半数,银子哗啦啦的流,陆小凤咯咯咯的乐。
应容许特地做了一桌好下酒的菜,陆小凤一杯接着一杯灌好酒,应容许就往茶杯里滴了两滴酒捧着吸溜。
陆小凤看了一眼,直皱鼻子:“好喝么?”
“还行,”应容许道,“茶是花茶,酒是花酒,四舍五入算一家。”
酒单独喝微香微苦,配上热茶反倒激发了里面的香味,像是在喝一朵水做的花,还不辣。
陆小凤丢了一粒花生米在嘴里:“我还以为你会把他带走。”
应容许问:“谁?”
陆小凤努努嘴:“那个……中原一点红。衣不解带护送你一路,我还以为你会跟薛衣人求情把他带走,再不济……让他少受点苦。”
即便在朋友身上栽了不少跟头,陆小凤仍旧自诩在看人方面准如陆半仙。
应少爷披了一身温文尔雅的皮,实则话痨又心软,一看以前的生活环境就是和平安逸那挂的。得亏身上有点本事,又有点估摸着是在大家族里耳融目染的心眼儿,才能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牙子卖了反过来数钱去。
应容许有些稀奇他怎么得出这个设想的:“我被杀手坑了那么多次,你会觉得我能为杀手求情?”
他想了想,补充:“还在他老大把我捅成蜂窝煤之后。”
陆小凤道:“但他不是没对你动手么?还保护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