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昭面露错愕:“是你?”
“师尊送了这字,不过我不喜欢,鲜少用它。原想着趁他死了,早早弃了这字,不想又听着一回。”
所以太史越是在拿这话讽他了?
她没让开的意思,太崖索性就站在了门口处。
他拢着手,懒散靠着门。
“还没讨着应答,你从何处听得了这字?”他稍顿,“你见着他了?”
“算是。”奚昭话锋一转,“你找我何事?”
太崖再不追问,只道:“看你好像没什么动静,便过来瞧上一眼。”
他说得隐晦,奚昭却知晓是在说他师父的事。
她说:“下午不是有什么宴么?到那时候再说吧——还有其他事吗?”
“昭昭这般急于赶我走?”
太崖垂下眼帘,那绸带似的耳坠子轻飘着。因两人离得近,时不时还会扫过她的面颊。
“昨夜里受了一夜寒风,现下连半点炉火都不愿分些么?”
奚昭心想待会儿他总要在宴上碰着蔺岐的,与其捱到那时,倒不如现下就把话说清楚。
由是她点点头:“也行,刚巧有熟人。”
她让了步,让太崖走在前头。
两人正走至门帘前,太崖已作势掀帘了,身后却突然有人唤道:“昭昭,筵席将近,不知可还要——太崖郎君也在此处么?”
那语气分外温和,奚昭顿住。
她还没转过身,就借着门旁腰高的青白瓷瓶看着了元阙洲的身影。
也是在他说话时,太崖已掀开门帘。
门帘另一侧,却见蔺岐跪伏在床边,一手捉着床帘,另一手压在叠好的被子上。
他鲜少有这般失态的一面,余光瞥见几人,僵滞片刻,才放下那帘子,冷玉似的面庞上划过丝无措神情。
“尚未来得及躲去床上。”他稍顿,真切道,“抱歉。”
奚昭:“……”
不是。
其实这个歉不倒也行。
站在最后面的元阙洲已然看见了他。
他怔了一怔,却又很快露出惯有的笑意,温声说:“还有其他客人吗?抱歉,先前不知,才擅作搅扰。”